舊山河：中國篇(2) 江南水鄉與鳳凰古城

隨著台商從珠三角轉進到長三角，上海、蘇州、太湖都不再陌生。COVID-19疫情出現之前的最後一次中國之旅，我應硬碟大廠Seagate之邀到蘇州太湖畔講課。回想1995年明基在蘇州設立第一個台商大型工廠以來，忽忽已經過了27個年頭。

那時蘇州的十全街仍有很多古董、書畫店。20多年來我多次來到上海、蘇州，幾乎走遍了所有知名的江南水鄉，從周庄、同里、烏鎮、西塘、南潯、巴城到上海青浦附近的朱家角，水鄉或許大同小異，但如果您有機會在退思園這種庭園享受名家的琵琶樂聲，那您就會知道，江南除了美食之外，更是人文薈萃之地。

在中國的西南，我從長沙到岳陽樓看洞庭湖，然後往西去張家界，兩天步行的路程，途經1924年紅軍長征的路線，知道中共十大元帥之一的賀龍是當地土家族，更是出身廚師的大將軍，而好友告知在劉銘傳進駐台灣之前，開疆拓土並在宜蘭草嶺古道留下「虎字碑」的總兵劉明燈，他是湘軍系統，也是張家界的土家族。

張家界是電影《阿凡達》拍攝的場景，瞬息萬變的雲霧，只有在親自穿梭石林時才能體會。張家界往南可以去鳳凰古城，到鳳凰古城一定得住吊腳樓，我在此地聽著沱江水，讀了四天書。這裡也是國學大師陳寅恪、《邊城》作者沈從文、民國總理熊希齡的故鄉。沈從文過世後，骨灰一半在沱江裡，一半在沱江邊。

除了邊城江水、文人足跡之外，最令人懷念的是土家族的臘肉，對我而言，這是可以跟伊比利豬比美的美食。我每日穿梭古城，在跨越沱江的三生石上留下足跡，也在古城看見了百年前的世界。

從鳳凰古城往南，路過永州就到廣西地界。這裡有以喀斯特山水知名的桂林、陽朔。讀書時知道桂林山水甲天下，陽朔山水甲桂林，桂系李宗仁、白崇禧在此發跡，雞湯米粉是大家都愛的鄉土小吃。從永州搭著西安來的火車前往桂林，路上體驗了庶民的旅行，看著火車乘務員賣著從陝西順路帶過來狗頭棗，老百姓與「公務員」之間把討價還價當成樂趣的生活片段，至今印象深刻。

到江南，您會錯過南京這個六朝古都嗎？何況這裡還是台積電繼上海松江之後的第二個生產基地。我曾應英業達創辦人溫世仁之邀到濟南講課，但因為行程匆匆，必須緊接著常州的行程，因此有了一次非常特別的行程安排。

一早濟南的課程結束之後，市長安排專車讓我看看《老殘遊記》筆下的大明湖、豹突泉、黃河鐵橋，然後搭機到常州，當晚的晚宴擺在長江邊上，享受的是8兩重的長江大閘蟹，但最讓我記憶深刻的是早上看黃河，下午遊長江，這是明朝的徐霞客也難有的體驗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