智慧應用 影音
工研院
ST Microsite
詹益仁
  • 乾坤科技技術長
曾任中央大學電機系教授及系主任,後擔任工研院電子光電所副所長及所長,2013年起投身產業界,曾擔任漢民科技策略長、漢磊科技總經理及漢磊投資控股公司執行長。
紀念鋰離子電池奠基者John Goodenough
2023年6月25日,媒體報導美國德州大學教授John Goodenough過世消息,享壽100歲。第一次注意到Goodenough是在2019年,瑞典皇家科學院宣布該年度諾貝爾化學獎,表彰3位傑出科學家在鋰離子電池研究的貢獻,而Goodenough與來自英國的Stanley Whittingham以及日本的吉野彰,共同獲得此殊榮。首先我注意到的是他的姓氏,他要如何地介紹自己?I am Goodenough?其次是他得獎時已高壽97歲,是歷屆諾貝爾得主中年歲最長的一位。Goodenough在鋰離子電池最基礎的貢獻,完成於1970~80年代,也歷經40餘年才終而獲獎。事實上在諾貝爾獎的歷史中,有人是因為不幸離世而失之交臂。其中最令人扼腕的是在2000年的物理獎,頒給IC的發明人Jack Kirby,而另一位共同發明人Bob Noyce卻已於1990年,在美國德州住家,游泳時心臟病發去世,享年62歲。因此,Kirby在諾貝爾委員會的官方文字記載的是「for his part in the invention of integrated circuit」。鋰離子電池因為鋰是最輕的金屬,且又是在週期表上第一族的元素,有著相當高的電化學反應活性。相較於傳統的鉛酸及鎳氫電池,以鋰離子及電子作為電池內部導通的電池,有著輕量化及高能量密度的優勢,所以廣泛地使用於行動裝置及電動車,甚至於儲能系統。第一個鋰離子電池雛型是由Whittingham於1970年所提出,當時是以鋰金屬作為負極材料,而以金屬硫化物作為正極材料。由於鋰金屬的活性,電池相當容易燃燒爆炸。Goodenough改用金屬氧化物作正極材料,添加鈷、錳等金屬,一方面改善電池安全性,同時也大幅地增加電池能量密度,也就是建立當今最廣泛使用正極三元鎳鈷錳(NCM)材料的原型。日本學者吉野彰的貢獻在於,使用石墨碳作為負極材料,取代鋰金屬,更進一步改善電池安全性,並增加電池充放電的壽命。有了這一連串突破性的發展,Sony於1991年正式推出第一顆商品化的鋰離子電池,從此改變世界。Goodenough是位大器晚成的學者。當他大學畢業時,還被徵召到歐洲參與二戰。之後他進入美國芝加哥大學攻讀固態物理博士,與楊振寧教授是同學,楊教授最近也剛過100歲生日。Goodenough早期在50年代的研究,以過渡金屬磁性氧化物材料為主,應用於磁性記憶元件,包括鐵鈷鎳的各式氧化物。Goodenough是在54歲之後才開始研究電池材料,也因為之前有著無機金屬氧化物的基礎,得以很快地在鋰離子電池的正極材料,做出重大貢獻。在美國大學教授是可以不退休的,Goodenough在90多歲的高齡,依舊活耀於學校的實驗室,並指導學生。他晚期的研究聚焦於全固態電池的開發,也就是用固態材料取代現行的液態電解液。此全固態電池,不僅可以更進一步地增加電池能量密度,電池壽命的延長,同時充電的時間也可以大幅縮短。Goodenough雖然在鋰離子電池上,有著卓越的貢獻,但是終其一生,卻沒有得到任何商業上所衍生的利益。在Goodenough之前,諾貝爾獎最高壽的得主是,獲得2018年物理獎的美國貝爾實驗室 Arthur Ashkin,當年他已經是96歲,因為optical tweezer的發明而獲獎。Ashkin在得獎後,對媒體說他抽不出時間接受採訪,因為他正忙於太陽能的研究。也許就是因為全心投入所喜愛的研究工作,使得這些研究人員得以延年益壽,不知老之將至。 
2023/7/4
米德教授奇人奇事
在Chris Miller所著《晶片戰爭》(CHIP WAR: The Fight for the World’s Most Critical Technology)一書中,多次提到Gordon Moore(1929~2023)與加州理工學院(California Institute of Technology)米德教授(Carver Mead)的互動。在1965年,當Moore還在快捷半導體(Fairchild),手繪出從1959~1965年每一矽晶片中電晶體成長數字,總計只有5點數據,並預測未來成長會依照每1.5~2年以1倍的速度增加。Mead教授當時是快捷半導體的顧問,隨即將此稱之為「摩爾定律」(Moore's Law)。Mead曾回憶,當時他正在研究半導體內電子的量子穿隧效應(tunneling effect),在此事後沒多久Moore就問他,穿隧效應要在很小的尺度才會發生,那電晶體可以做到多小的尺寸?Mead花了些功夫答覆此問題。1968年,Mead提出電晶體尺寸微縮理論(scaling),也就是在MOS電晶體的閘極長度微縮同時,每一電晶體所需耗用的功率是與長度成平方的下降,同時電晶體速度卻等比例增加—即電晶體效能是隨著電晶體閘極長度微縮,而呈現3次方的改善。當Mead在學術會議上,報告MOS微縮理論時,並預測未來1個晶片上可以有上億個電晶體存在,並沒有多少人相信Mead的理論。當時認為在這麼小的尺寸下,光是所產生的熱即足以燒毀整個電晶體。事實證明Mead是對的,Moore's Law橫跨超過50年時間,最主要的基石在於尺寸的微縮,而Mead的理論提供Moore's Law的理論基礎。Mead在1970年代初期,即洞悉未來晶片上可以製作出眾多的電晶體,代表將擁有龐大的算力,其也因此建議英特爾(Intel)高層,發展電腦所需的晶片。不過,如何有自動化的IC設計工具,處理日益複雜的電路設計,成為一個關鍵議題,Mead的研究隨即轉向IC設計。Mead於1970年在加州理工學院開設VLSI課程,在課堂上並將學生所設計的各式IC,用統一的光罩,手刻出布局圖,最後完成矽晶圓的製作。這比國內晶片設計中心對學術界的服務,整整早了20年。Mead與Lynn Conway於1979年合著的Introduction to VLSI System,更是IC設計者手中的聖經。Mead在1970年代初期,即投入Si compiler的研究,這是電路模擬及布局圖自動化的濫觴,造就現在EDA工具的產業。Mead更於1979年提出未來半導體產業,會由多數的IC設計公司(fabless),及較少數目的晶圓廠(foundry)所組成。這與同時期張忠謀先生,在德州儀器(TI)內部所提出foundry概念,不謀而合。筆者在美國求學時,即久仰Mead大名。因為筆者的研究題目是化合物半導體的微波高速元件及積體電路,第一個發明出此類元件(1965年出現的GaAs MESFET)的正是Mead。化合物半導體很難成長出優質的氧化層,不像矽晶圓有高品質的二氧化矽,所以化合物半導體只能利用金屬作為閘極,直接接觸到半導體。此接觸(junction)因為材料不同,衍生很多的介面缺陷,因此電子幾乎無法在通道內(channel)運行。Mead很技巧地利用此接觸所產生的空乏區(depletion),來控制電子數量,也由於電子遠離介面,所以能夠自由地運行。至今我們在無線通訊所使用的高頻元件,其運作方式依舊是使用Mead的原創。Mead在2000年後,又回到基礎物理研究,尤其是量子的電動力學及重力理論。Mead似乎可以在不同的學術領域,來去自如,悠遊自得。Mead於2022年榮獲日本的京都賞,獎金是5,000萬日圓。京都賞是由京瓷(Kyocera)已故創辦人,稻盛和夫於1984年所創立,獎勵全球對於前瞻技術、基礎科學及人文藝術等3個領域有傑出貢獻人士。華裔科學家鄧青雲博士,發明有機發光二極體材料,於2019年獲得京都賞;中國清華大學資訊科學教授姚期智博士,也於2021年獲此殊榮。Mead的學術研究,由基礎的半導體元件,到IC compiler的原創,以至於VLSI設計,對於半導體相關的領域做出重大貢獻,在學術界還無人能出其右。他的洞察力及遠見,更激發整個半導體產業的發展,終究造福大眾。
2023/6/2
Tesla減少碳化矽用量 替代方案有解
近期外電及本地媒體大幅報導Tesla宣告將減少電動車中碳化矽(SiC)元件的使用量,並造成了幾家SiC供應商頓時股票大跌,包括Wolfspeed、意法(STM)、安森美(Onsemi)及英飛凌(Infineon)等。接下來隨即即有專家開始討論,Tesla是如何達到減少75%的SiC用量?半導體功率元件跟摩爾定律最大的不同在於,IC每進入一個新的製程節點,面積就會縮小一半,功率元件遠遠做不到。於是就有不同的組合被提出來,包括由原先的平面式(planar)SiC MOS電晶體,改為先進的溝槽式(trench)電晶體;或者因為電動車的電池系統要由400V改為800V,SiC MOS耐壓也要由650V挺進到1200V,由於電流可以減少一半,SiC MOS晶片面積得以等比例減少。但是,再怎麼算也到不了減少75%。最後只得加上馬達所需功率的減少,才勉強可以湊足。可是Tesla同時又宣布,未來馬達設計不使用稀土元素,這使得馬達效率的提升更形困難。Tesla此舉的目的是要降低成本,以建構與其他競爭者的障礙。但不論就使用溝槽式或1200V SiC MOS,的確晶片面積是可以減少,製程卻變複雜,實際成本下降反而有限,再加上這些都是所有競爭對手知道的趨勢,因此這會是個假議題嗎?在提出個人解答之前,筆者想先談一下製造產業的學習曲線。陳良榕先生在友刊的文章中提到,張忠謀在德儀(TI)及台積電,就是利用學習曲線創造出與競爭對手的差距,這在以製造為導向的產業是非常的重要。試想一個資本攤提完成的半導體廠,不僅成本最低,良率最好,同時單位的產出也最多,而新進競爭者,還在學習曲線的初期,是看不到台積電的車尾燈。Tesla現在也是利用所經歷學習曲線的優勢,來創造競爭優勢,而逆變器(inverter)所使用的SiC MOS就是個可以發揮的項目,因為價格不斐。個人的淺見認為,Tesla是使用Si IGBT(insulated-gate bipolar transistor;絕緣柵雙極性電晶體)取代SiC MOS,並使用SiC二極體(Schottky diode),作為IGBT所需的飛輪二極體(freewheeling diode;FWD)。電晶體分為兩類,一為雙極性(bipolar),另一為單極性(unipolar),也就是MOS。雙極性電晶體中電流與電壓之間的關係是指數函數(exponential),而MOS電晶體電流與電壓是1~2次方關係。所以雙極性電晶體在輸出電流驅動的能力是大於MOS,但是雙極性電晶體是靠輸入電流來工作,MOS則依靠絕緣柵極的電壓來動作,故雙極性電晶體比較耗電。IGBT的誕生即結合此二者優勢,在輸入端使用絕緣柵極(insulated-gate),而輸出保留高輸出電流的特性(bipolar)。逆變器主要的應用在於將電池的直流電轉換為三相交流電,用以驅動馬達。電晶體在此是作為電路的開關,MOS因為是對稱的元件結構,可以處理逆向流過的電流。但是IGBT的元件結構不對稱,需要額外並聯1個FWD。以SiC二極體作為FWD,可以大幅提升其效率,同時IGBT的高輸出電流能力,也可以提高逆變器的轉換效率。Tesla在Model 3使用SiC MOS之前,也是使用Si IGBT以及Si FWD,現在只需將Si FWD改為SiC。IGBT的缺點在於操作頻率較低,無法高溫操作,且耐壓不如SiC MOS,但這些在現行電動車系統,皆非嚴重問題。由於二極體電流與電壓的關係也是呈指數函數變化,再加上現行Tesla每一相開關是使用2顆SiC MOS並聯,筆者估計在相同輸出電流條件之下,使用SiC二極體的晶片面積,應該可以是 SiC MOS面積的25%。而二極體是製程最簡單的半導體元件,也最便宜,所以在SiC的費用上可以下降到原先的10~15%。只是還須加上個Si IGBT,因此總成本可為原先的30-40%。Tesla擁有別家車廠沒有的學習曲線,要拉大與競爭者的差距,如果筆者是Elon Musk,選擇Si IGBT加上SiC二極體的排列組合,降低SiC整體用量。
2023/3/30
科學家的上帝情結
科學家們追求真理是亙久不變的道理,因此主宰整個宇宙的上帝,便成為他們心目中真理的極致。然而,追求真理的路途是坎坷及艱辛的,這又讓科學家們深深覺得上帝的不可捉摸,而深受挫折。愛因斯坦(Albert Einstein)大概是最有名以上帝之名,發表評論的科學家。他以「上帝不會擲骰子」,表達對於量子力學哥本哈根學派所主張機率性假說的不認同。「我打賭上帝不會是個左撇子」,出此言的是知名物理學家Wolfgang Pauli,他以提出量子力學中「不相容原理」(exclusive principle),而獲頒諾貝爾獎。這時間點發生在華人物理學家吳健雄女士,準備以Beta衰變實驗,驗證也是華人物理學家楊振寧、李政道在1956年所提出的宇稱(parity)不守恆定律。宇稱的意義在於,物質的世界中,經過所謂鏡面反射,其所遵循的物理定律是一樣的,也就是物理定律存在著空間上的對稱性。楊李2位先生的理論說明在弱作用中,也就是粒子的衰變過程中,可以不遵守此守恆定律。吳健雄女士以鈷60的衰變實驗,證實只有左旋的粒子,參與此衰變反應,也證明此不守恆定律的確存在,也就是Pauli賭輸了。可惜的是,當時有好幾個實驗小組同時間進行此實驗,否則吳女士就有機會與楊李共同獲得1957年諾貝爾獎。說到上帝,最令人樂道的莫過於俗稱「上帝的粒子」的希格斯(Higgs)粒子。在1960年代,任教於英國愛丁堡大學的Peter Higgs,在研究基本粒子的標準模型時,提出一個機制可以賦予基本粒子的質量;後人就以希格斯場(Higgs Field)稱之,而這個場的量子化所衍生的就是希格斯粒子。從80年代開始,實驗物理學家紛紛提出建造更高能量的粒子加速器,找尋希格斯粒子。然而事與願違,尋找希格斯粒子的路途是一波三折,包括加速器的建造。因此實驗物理學家Leo Lederman,也是1988年諾貝爾物理獎的得主,寫了本科普書,而書名是Goddamn Particle「被上帝詛咒的粒子」,用以說明尋找希格斯粒子的挫折及挑戰。然而出版商覺得此名不妥,書名也隨後更改為「上帝的粒子」。事實上物質無所不在,而構成粒子質量的希格斯場及粒子,也就無所不在,所以被稱為上帝的粒子也不為過。到底,上帝的粒子是如何被詛咒的?首先在美國雷根政府(Presidency of Ronald Reagan)時代,通過超導磁鐵超級對撞機(Superconductor Super-collider;SSC),利用質子對撞產生的巨大能量,尋找希格斯粒子蹤跡。這個計畫始於1987年,在美國德州70公尺的地下,開挖圓周長87公里的通道,預期經費是110億美元。很不幸到了柯林頓政府(Presidency of Bill Clinton)時期,國會否決繼續開發此案所需的經費,而將資金挪到建造國際太空站。至今在德州的草原下,仍留下長度超過22公里的地下隧道。歐洲核子研究組織(CERN)在1989年就已經運作大型電子及正子(Large Electron and Positron;LEP)對撞機,正子就是電子的反粒子。這是個橫跨法國及瑞士邊界,地底下175公尺,圓周長27公里的龐然大物。LEP在初期並不是為發現希格斯粒子所設計,在其所規劃的實驗中,均獲得不錯的結果。實驗物理學家則嘗試增加對撞電子及正子的能量,企圖一舉找到上帝的粒子。就在LEP幾乎達到該粒子的理論能量值時,發現幾個驚鴻一瞥的零星個案,但卻不具有完整的說服力,一步之遙令科學家們扼腕不已。CERN痛定思痛,在2000年時決心拆除LEP,在原址改建為大型強子對撞機(Large Hardon Collider;LHC),這次是針對尋找希格斯粒子而設計,改採質子對撞。這一改就是10年光陰,以及80億美元的經費。最後終於在2012年7月,經過2組獨立的團隊,分析相關的數據,分別得到足以採信證據,宣布找到希格斯粒子。歷經超過50年努力,無數人力及資金的投入,這大概是有史以來最為浩大的科學實驗。諾貝爾委員會也隨即將2013年的諾貝爾物理獎,頒給理論提出者Higgs及Francois Englert等2位教授。當時希格斯教授已經84歲了。愛因斯坦曾說「上帝難以捉摸,但並不心懷惡意」(Subtle is the Lord, but malicious He is not),這說明人類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,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愛因斯坦晚年任職於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,周末時間仍到研究室工作,同仁見到他勸說不必如此地辛勞,愛因斯坦的回答是「上帝禮拜天也沒有休息」。
2023/3/16
ChatGPT預示人工智慧挑戰量子運算可能性
去年(2022年)底科技界最火紅的話題,莫過於OpenAI所推出的ChatGPT,這是個可以透過文字或對話,與人類直接互動的人工智慧產物。由於我們是無法有效地分辨出所互動的對象是人或機器,達到所謂圖靈驗證(Turing test)的終極要求。GPT(generative pre-trained transformer)是所謂的生成型人工智慧(AI),只要有主題句或初始對話,這已被訓練好的生成型人工智慧,即可寫出一篇文字流暢且具思想的文章,或者與我們侃侃而談。人工智慧的發展及演進已經歷好幾個世代,早已跳脫利用海量資訊,將人類過往的知識及經驗,蛛絲馬跡般地尋找出最適切的解決方案,取而代之的是機器自己的學習,並創造出人類沒有嘗試過的解決方案。生成型人工智慧就是近來備受關注的,其所使用的是自我迴歸(auto-regressive)演算法。程式設計師需要將所欲解決問題的基本規則輸入,包括相關的參數,並設定好最終的目標值。接著電腦就開始不間斷地自我學習(預測)以及檢驗,找出各參數在這個當下時間節點的輸出預測值,並與上一個時間節點的輸入參數做比較(檢驗),如果兩者間有其相關性,則對於下一個時間節點的預測就更有把握及準確。一旦達到所設定的目標值,這個人工智慧的自我訓練就大功告成。DeepMind在幾年前所推出的AlphaZero,在經過4小時的自我學習訓練,隨即打敗所有下西洋棋的電腦程式。自我迴歸演算法,在各參數不斷地預測及檢驗的循環下,需仰賴龐大的計算能力。所幸先進的半導體技術,已提供所需的運算平台。以使用4奈米技術所製作的最先進高速運算晶片為例,其晶片已內含超過1,000億個電晶體。不久前超微(AMD)在CES 2023會場上,所發表新一代的運算架構,9顆小晶片(chiplet)的堆疊,使電晶體數目更超過1,400億顆。其實說穿了,生成型人工智慧與量子運算是殊途同歸,兩者解決問題所採取的步驟都是類神經網路的架構,在不斷地預測與優化間,找到最適切的解答。不同的是,量子運算乃自然界微觀世界所提供的量子疊加(superposition)與糾纏(entanglement);人工智慧是人為演算法及半導體算力。自然界產物比較難以捉摸,人為的世界比較可以預測。量子運算的硬體架構經過多年的發展,依然很難決定要往哪一個方向前進,這其中製作量子位元(qubit)相關的技術就包括超導體、離子阱(ion trap)、光子或者電子自旋(spin)。在資源無法集中的情況下,勢必會影響到量子運算達到實際應用的時程表。甚至有專家開始提出,結合超級電腦人工智慧運算的能力,以及量子運算的獨特性,相輔相成共同完成艱鉅問題的解決能力。換言之,當量子運算還不清楚該如何跨出下一步時,生成型人工智慧在演算法不斷地精進,及更龐大運算能力的硬體支持下,已逐漸挑戰到未來量子電腦所擅長的領域。科技的發展很難用以始為終的邏輯來判斷,需要密切關注發展中的每一個環節,並時時做修正。以TFT-LCD顯示器為例,OLED的確有非常好的條件取代TFT-LCD,但是整體發展下來,OLED也僅能在中小尺寸的顯示器有所著墨。反而TFT-LCD採用OLED作為背光源,更壯大TFT-LCD在產業的聲勢。個人淺見認為,量子運算有可能走入OLED的命運,甚至更慘。2022年諾貝爾物理獎頒給在量子資訊領域有傑出貢獻的3位學者,一時間有不少的報導認為量子運算已備受肯定,未來商品化的價值指日可待。事實上諾貝爾委員會所表彰的是這三位學者,以實驗證明貝爾不等式(Bell inequalities)的不存在,也間接地指出愛因斯坦狹義相對論的不完備。這全然是根源於基礎物理的實證,與未來的應用沒有關聯。諾貝爾委員會曾頒過2次物理獎給量子霍爾效應(quantum Hall effect)相關研究,原先也被認為未來會有應用及商品化的價值,但後來都沒發生。台灣投入不少資源在量子運算的發展上,但如果以未來應用的可行性來審視,人工智慧的發展更應該要有積極的規劃。
2023/2/6
世足賽的科技足球
4年一次的第22屆世界盃足球賽(下稱世足賽),於2022年底在卡達風光落幕,阿根廷在足球巨星Lionel Messi的帶領下,奪得阿根廷隊史第三座世足賽冠軍,僅次於巴西的5座,以及德國及義大利的4座。此次世足賽除了入圍的32支隊伍的精彩演出外,另一個吸睛的焦點是那顆科技感十足的足球。媒體也大幅地報導在比賽前那顆足球要先充飽電,才能上場。舉凡比賽時,該足球在場內運動的3維軌跡,如座標、速度、角速度及加速度等都會被完整記錄,而且是即時將資料傳送到資料庫及訊號處理器上。在葡萄牙對戰烏拉圭的那場球,葡萄牙大將Cristiano Ronaldo將隊友傳球,用頭錘應聲入網。大家都以為是Ronaldo建功,但事後分析數據顯示球只些許碰觸到Ronaldo的頭髮,該進球最後是判給其隊友。如果讀者還有印象,在1986年阿根廷奪冠的世足賽,八強賽中阿根廷對上英格蘭,Diego Maradona用頭錘進了關鍵一球,以2:1氣走英格蘭。事隔多年後,Maradona承認當時是用左手撥進那顆球,並被稱之為上帝之手(The hand of God)。如果那時就有如此先進的足球,很容易就能夠真相大白了。這顆足球是如何做到有如此的神奇功能?原來足球內含了一個慣性量測單元(inertial measurement unit;IMU),以及超寬頻無線傳輸系統(ultra wide band;UWB),加起來重量不到15公克。IMU是由三軸陀螺儀及三軸加速器所組成,使用矽基板的微機電技術(MEMS)所製作。矽基板除了是積體電路製作上最關鍵的材料外,矽原子間是以共價鍵作為鍵結,本身也具有非常優異的機械特性。試想一個12吋的晶圓,直徑的長度是30公分,而厚度卻不到0.1公分,在此長度與厚度比值超過300的基板上,頭尾的平整度卻能夠維持在1個原子差距內,可見其機械強度的優越性。因此在1980年代,學術機構開始利用矽基板及半導體的微影製程,製作出各式微機械元件,如微小型的齒輪、軸承,滑桿等。再加上使用的是矽基板,很自然地可以將相關的資訊以電訊號傳送出來,所以統稱為微機電。由於是將力學資訊轉換為電訊號,因此也被稱為感測器(sensor)或傳感器(transducer)。IMU的製作是利用半導體的製程,在矽基板表面先製作出一個感應膜(membrane),其下方是被掏空的,而感應膜是以精巧的懸臂與矽基板相連接。感測膜的設計,可以用來偵測不同方向的直線加速或旋轉的力量,藉由感應膜的位移、偏移或轉動,隨之改變感測器的電阻值或電容值,間接地也得知受力的方向及強度。由於是微小化的感測器,所以才能放置在足球內。UWB與其他無線通訊系統最大的差異,在於其使用的是脈衝式無線電波,就如同雷達般,除了可傳輸數據外,更能夠精準地量測物件的位置,再加上低功耗特性,近來開始使用在感測網路(sensing network)、物聯網(IoT)應用。如果在足球場的周圍架上十幾個UWB的相位天線,一來可以接收由足球所傳來關於球運動軌跡的資訊,另一方面也可以即時精準定位足球;甚至球隊在訓練時,讓每一位球員都戴上UWB發射器,教練就可以完全掌握住每位球員的跑位,以及足球運動方位的資訊。除了IMU及UWB外,此次世足賽也採用表面有微凹結構的足球,如同高爾夫球的表面一樣。由於球在運動時,球的後方會產生一個氣壓較低的區域,形成擾流(turbulence),增加足球阻力,也增加運動的不穩定性。這些表面的微凹結構,能夠有效減少此後方低氣壓的區域,增加球速及穩定性,同時也增加守門員的挑戰,不過這些都是球迷所樂見的。足球是世界上運動人口及球迷最多的運動,也是資源投入最多及市場規模最大的運動項目。現代的科技無所不在,運動市場是科技業很好的合作平台,不僅擁有龐大商機,同時也造福廣大球迷。 
2023/2/2
破解半導體「去台化」困局
美國一家頗具規模,使用成熟製程的IC設計公司,不久前將原本在中國生產的晶片,轉移到台灣及南韓的晶圓代工廠;但是轉移到台廠,並非是在台灣的工廠生產,而是轉移到台廠位於新加坡的晶圓廠。
2022/12/6
與諾貝爾獎擦身而過的Nick Holonyak
任教於美國伊利諾大學香檳(Champion)校區電機系的Nick Holonyak Jr.教授,於2022年9月過世,享壽93歲。Holonyak在半導體光電領域,有著超過半個世紀的傑出貢獻。在LED以及雷射二極體的原創上,更兩度與諾貝爾物理獎插身而過。
2022/11/25
國家安全與科技霸權 中美對抗已難避免
國家安全近來在科技強權國家,是一個不可被侵犯的領域,在態勢上也逐漸走上同仇敵愾的群體行為。
2022/10/28
衝擊日本企業倫理的2件訴訟案
長期以來,日本企業對待其員工以終身聘僱為職志,在此前提下也要求員工對公司永遠的忠誠。
2022/10/19